云笙一怔,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沈竹漪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魂魄不完整,忘记全部记忆的自己。
她更加没有办法理解了。
“什么他?”
“他不就是你么?你和你自己还分家的?”
“那个赝品才不是我。”沈竹漪的眼里多了几分晦涩,“你让他亲你,让他碰你,让他在床底之间折腾你,他这般卑劣,你还如此……纵容他。”
“他陪了你两年,整整两年。”
他恢复神智后,眼前便浮现这两年和云笙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个赝品,他得到了云笙全部的爱。
他们每每在床榻间的抵死缠绵,他们的琴瑟和鸣,他们的温情脉脉,那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
当他散落的魂魄,游荡在混沌中,忍受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孤寂之时,这个赝品却在云笙的身边,独占着她的温柔和爱意。
他怎么配,他如何配。
他该死。
想至此,沈竹漪的心都在滴血,嫉妒得快要发疯,那种绞痛缠着他的心脏,近乎快要死去。
云笙蹙起眉:“你傻不傻呀,于我而言,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你。我都喜欢。”
话音刚落,云笙手背上便多出一点濡湿。
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抬眼看他。
少年苍白的面容清透如玉,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从他的眼眶掉落。
他紧紧抱住她,将鼻尖抵在她的颈窝处,低声喃喃道:“云笙,我不是他,你不要喜欢他,好不好?”
他温热的泪水顺着她的脖颈滚落进衣襟之中。
云笙的心里莫名塌陷下去一块,软得不成样子。
她搂着他,自他清瘦的脊背缓缓抚摸过去:“傻瓜。”
沈竹漪的魂魄并不稳定,他缠着她一会后,便又陷入了沉睡。
夜里他醒来了一次,直至看见云笙后,他便紧紧拥住了她,乌黑的长发如水藻一般缠住了她,他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用鼻尖去蹭她。
云笙心下了然,现在这个沈竹漪便是“赝品”沈竹漪。
他习惯了和她亲近,本能地开始舔她。
云笙却想起沈竹漪的话,无奈地推开了他。
可对上少年茫然不解的目光,云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并不知道云笙为什么会突然疏离他。
按照他的记忆,只有犯错了,云笙才会不理他。
他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何错。
但云笙永远都是对的。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将云笙被揉皱的裙子捋顺,用脸蹭了蹭她的手心,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似乎无论是怎么样的他,都知道他的脸是可以利用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