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林被张华平呵斥,非但没收敛,反而把二郎腿翘得更高了,晃悠着脚上的新皮鞋。
“张办事员,我这叫胡说八道?我这是替广大社员群众发声!”
他手指点着桌子,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
“咱们屯子的工分、粮食,那都是集体的财产,凭什么他黄云辉说安排就安排?”
“他老婆,一个知青,塞进学校当老师了。现在又弄来两个老家伙,张嘴就要技术员的定量?”
“谁知道那俩老家伙以前是干嘛的?万一是啥有问题的人呢?”
“哦,就因为他黄云辉立了点功,就能无法无天了?就能把集体财产当自家东西分了?”
“这手续不能办,我坚决不同意!”
张华平气得脸都青了:“朱柏林,这事是队长定的,轮得到你不同意?你算老几?”
“队长定的?队长就能徇私枉法了?”朱柏林梗着脖子。
“我今天就要较这个真,不然大家都学他,有点功劳就挟功自重,往后这屯子还不乱套了?”
他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横飞,手指都快戳到黄云辉鼻子上了。
“黄云辉,你别以为你干了点事就了不起,告诉你,老子不吃这一套!”
“想给你家老不死的多捞工分?没门!”
黄云辉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本来懒得跟这种小屁孩计较,但这小子嘴太臭,还辱及家人。
他往前踏了一步,盯着朱柏林:“你什么意思?我得罪过你?”
“办不办手续,是队里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朱柏林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怵,但仗着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又硬气起来。
“怎么轮不到?我也是红旗屯的社员,我有权利监督。你就是以权谋私,就是徇私舞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丈人丈母娘指不定是啥背景呢,你就敢往屯子里塞?你胆子不小啊!”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这手续,谁办谁就是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