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序突然问:“你们俩怎么认识的啊?”
顾舟楞了一下,感觉她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神情和姿态都变得柔和了。
“你没和她说过吗?”他斜了一眼江燧。
江燧简短地说了句“没有“。
“额……我们是初中同学这你知道吧?”他看见时之序点头,继续说道:“初中我矮,老被隔壁班人渣几个逮着打。江燧帮我出过一次头,就成朋友了。”
时之序了然于胸:“懂了,你认他当大哥。”
江燧笑出声来,拍了拍顾舟的肩膀说,“我是他爸爸。”
顾舟立刻反驳,咒骂道:“操,我才是你爸!叫爹!”
时之序双手抱在胸前,嘴里啧啧几声,继续围观这幼稚的爹位争夺现场,但不想居然引火烧身,顾舟的攻击朝着她来:
“你呢?绝情前女友,怎么又回来了呢?”
江燧摆摆手,示意时之序别理他,“他醉了。”
时之序也不打算回避,她不由得想起那次在考场之外和顾舟的对话,想起年轻的她对分离的不以为意,想起江燧的梦魇,他们错误的开始和结束。
她直接答道:“因为后悔了呀。”
顾舟和江燧都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江燧倒没说什么,低头吃菜,但顾舟还是继续追问:
“那又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她看着江燧在那对付一块沾了花椒粒的莲藕,没有抬头,但是竖着耳朵在听。
“大概三个月吧。”
“然后又出国待个八七年的?”
“博士还有两年半毕业,之后看在哪里找得到工作就去哪里吧。”
“换句话说,不会定居在岭澜。”
时之序沉默了。
江燧知道她很有目标和计划,何况岭澜不是适合她性格的城市。
他不意外。只是意识到,自己在她的人生价值排序中,可能并不占多大的比重,所以莫名有些失落,只好盯着碗里的莲藕假装出神。
顾舟也不管了,江燧这家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多半不敢直接问时之序这种问题,那他就当个多嘴电灯泡吧。
“江燧准备把店卖了去你那读书,这你知道吗?”顾舟试探着问。
时之序眼神一震,没说出话来。
江燧立马打断,对她说:“没有这回事,别听他瞎说。”
“我句句属实。”顾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继续道,“我是他合伙人,他要卖店,来问我要不要买,因为打算出国读书。去哪呢?好巧不巧,去瑞典呢。”
雨棚边缘的积水顺着帘布落下来,像小型瀑布,风也被裹挟着卷到身上。面前是烤得吱吱作响的炭火烤鱼,背后是潮湿的凉意,仿佛冰火两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