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沈春梅就给自己准备了一副银针。
所以这会儿她拿着银针走进了屋子里。
简单给裴玄之检查了一下身体之后,便就有了大概的治疗方案。
裴山在屋子里待着,看着娘那个利落的手法和冷冽的面容,只觉得陌生。
他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的茫然和困惑,也不过是一吸之间的转变。
娘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些东西的?
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
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娘给谁扎过针,而且还扎的这样熟悉,好像与生俱来。
再去看娘的那张脸,完全没有陌生和生疏,就好像她一直都会这个技能,宛如吃饭一样寻常简单。
为什么他没有这个记忆?
还是说娘本来就会,只是一直在瞒着他们不展现而已。
那娘为什么突然又不满着呢?
裴山怎么想都想不通,整个人在那里几乎是呆住了。
等沈春梅收了针又重新开了药,再次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他才僵硬的被带了出来。
“明天一早你就去拿药。”他的手里被塞进了一张纸条,将纸条打开一看,里头是密密麻麻的药方。
裴山觉得自己好像被打击了。
他愣在那里,眉毛颤动的看着沈春梅,“娘?你真的是我娘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会这些东西?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沈春梅一脸淡定的反问:“这东西是什么很难的东西吗?我会很奇怪吗?”
她白了一眼,继续说:“你娘我长到这么大的岁数,有很多东西都是你不知道的,你又没经历过我的从前。”
“既然没有经历过,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娘的意思是在嫁给爹之前,就会这些东西了?那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给我开过药方,也没给我扎过针呢?”裴山单纯地追问。
沈春梅抿了抿嘴唇,一时半会儿居然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最后,她白了他一眼,“不想给你治,行不行?”
“就想看你生病难受,行不行?”
“我会什么东西都要跟你说、都要给你做吗?”
一连三问砸到耳朵里,裴山越发委屈,“你为什么想看我难受?难道我不是娘的儿子吗?娘有失偏颇,对大哥那么好,对我那么坏。”
他低着头,恨不得抹掉几颗眼泪,可他又流不出泪来,只能愤愤的大步离开。
沈春梅看着他像孩子一样的背影笑了几声。
耳边听的屋檐上雨滴落下的清脆声音,揉了揉僵硬的脸颊,她回屋去了。
这两天她没有回来睡觉,但屋子一直都有人打扫,干干净净的。
还有一束野花摆在旁边的桌子上。
野花散发着特殊的香味,让人一闻就可以忘却所经历所有的苦恼烦心事。
因为洗过澡了,所以她也不需要额外的收拾自己,将外衣一脱就直接躺在床上。
床铺柔软,带着一丝皂角的香味。
深深吸上一口,就能摒弃心中所有的不痛快。
在监牢里这么长的时间她就想念这一口,感觉闻了之后这一辈子都有了。
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粒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