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对啊,哥,你们最近又不放假,他怎么回浮梁了?!”
“这也是我想说之事。一月前,他以定亲为由离院,假期为七日,可如今他已经一月有余,至今未归。如果不是你传信,我真没想到与老姑定亲的会是他。”
莫惊春指尖在地图边缘轻轻敲击,眉头微蹙。
“浮梁虽距修然书院不算太远,就算定亲礼,七日也足够了。他迟迟不归,是书院那边另有安排,还是。。。。。。”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本就有意在此逗留,定亲不过是个幌子?”
莫少谦沉声道:“我亦有此疑虑。高文博在书院时虽不算顶尖学子,却也素来勤勉,并非无故旷学之人。此次行径,实在反常。尽管定亲乃人生大事,但既已定下,就该早些回书院报备,后面自然也没有那许多的事。”
“哥,他这‘未卜先知’的行为不是更加证明高家是故意的吗?!”
莫惊春眼神一凛。
莫少谦叹了口气,点点头。
“大哥,日夜兼程吧。”莫惊春缓缓道,声音里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此去,一则为全最后一点血脉情分,打点一二,送祖母、大伯、大伯娘他们一程,尽人事,听天命,也是我们作为血亲的本分。”
窗外,又是一声闷雷,比先前更近了些。
莫惊春投向窗外那一片仿佛蕴藏着无尽变数的铅灰色苍穹。她的目光穿透窗纸,穿透低垂的云层,仿佛要一直看到那千里之外的皇都。
“二则,是什么力量,能令高家态度发生如此翻天覆地、近乎慌乱的骤变?那一直藏于幕后的阴影,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意欲何为?”
她的声音在雷声的间隙中回荡,清晰而坚定:
“咱们得把这事儿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只有弄明白了,三房才能在这摊浑水里,挣出一条活路来。”
她顿了顿,最后一句话如重锤落下:
“否则,敌暗我明,没日没夜的!”
话音落下,堂中一片死寂。
唯有烛火噼啪作响,窗外风声呜咽。
决意已下,目标既定。
那笼罩在莫家头上的诡异疑云虽未散去,但一股破开迷障、主动求索的锐气,已悄然在莫少谦和莫惊春心中升腾。如同冰封的河面下,已有春水开始暗涌。
前路茫茫,凶吉未卜。
狂风暴雨或许就在前方等候,暗礁险滩或许遍布途中。
但坐以待毙,绝非莫家儿女的选择。
莫惊春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冷风灌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她望向北方——皇都的方向。
天空低垂,乌云翻涌。
一场暴雪,就要来了。
而且,她真的只想好好锔瓷和做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