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着慧善大师的手:“师父,徒弟仅有一愿而已。”
“愿得来生,与她遇而不见,见而不识,识而不清。”
她的不遂,皆由他而起,她的伤痛,皆由他所予。椙
有他在来生,恐她都不愿再世为人。
何来那许多一愿二愿三愿?
此生种种,皆应他所求。
他忧惧她的死亡,所以危难之际他会无意识地出手相救。
他不愿再纠缠于她,所以从一开始,他梦中的温凝便被擦去。
可后退一步,反倒有了不一样的结局。
朝阳终究破土而出,绚烂的霞光将寂幽的清晨染作金黄。椙
裴宥悠悠地打着马,不曾再回头。
指间砂,掌心雪。
有些东西握得越紧,消失得越快。
他的小姑娘,且由他宠着,任他纵着,潇洒快活地过这一世罢。
“又又!”
温凝憋着一口气,坚决不后悔,坚决不回头。訡
否则那一晚上的便宜,不白给裴宥占了?
而且……
显得自己好没出息哦!
再怎么,第一个目的地要走完罢?
她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楚地。
大胤地广,加之身上并没什么特殊的任务,由京城到楚地,路上便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真到了楚地,她也便将那些后悔呀,回头什么的,抛之脑后了。訡
只带着菱兰,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的傻开心,简直不要太愉快好吗?!
有暗卫在,她们无需刻意乔装打扮,喜欢怎么穿便怎么穿,爱怎么打扮便怎么打扮;没有什么要操心的事儿,不用去想是否要讨好这个,怕得罪那个,喜欢的地方多待一待,不喜欢的地方赶紧走人。
没有裴宥在,没有公务,更不用担心暴露身份丢他的脸。
没几日,温凝便有些找不着北了。
倒是京中的信笺,自抵达楚地之后,一日都没断过。
什么“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卿坐也思卿”,什么“凉风起天末,卿卿意如何”,什么“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卿”……
越写越夸张。訡
后来干脆不改诗了,每日送一句闲话来。
“婉芳斋出新款点心,乃是岭南紫芋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