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慧。”
上楼梯的住户狐疑地打量这两个男人,雷明心头阴翳未除,过去拦了陈清峰:“别敲了,去你那。”
陈清峰也意识到这样对罗慧影响不好,便缓声朝屋里交代了一句。雷明跟着他下楼,半道便听他问:“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怪我。”
“我猜也是你的问题。”陈清峰把钥匙插进踏板摩托,“行了,罗慧不至于那么小气,明天再来负荆请罪也来得及。”
雷明抬头看向那扇小小的窗户,灯光很暗很暗。
台灯下,罗慧用力掐着自己胳膊,坐久了才觉夜深,洗漱上床。
一闭眼,雷明受伤的面容依稀浮现,她强迫自己睡去,半夜却被噩梦惊醒。另一边,雷明躺在陈清峰那张贵得离谱的沙发上更不好过。他心烦意乱,一夜失眠,第二天不顾清峰阻挠,带上行李直奔罗慧那,敲了几下无果,恨不得一脚把锁踹坏。
清峰站在拐角:“这么早就上班了?”
罗慧要上班,雷明也要。他不敢踹罗慧的门,更不敢踹医院的门,一个人去急诊张望半天,抓了个穿白衣服的小护士。
“罗慧?”小护士机警打量他,“你是病人还是家属,找她干嘛。”
“找她当然有事。”
“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找,初诊复诊先去挂号。”
“……”
小护士看他冷了脸,心想这人什么态度,兀自走了。雷明环顾四周,找到一个年纪稍大的护士打听。
“罗慧?她跟救护车出去了。”护士长看向雷明,“你找她什么事?”
直到这一刻,雷明才意识到自己既回答不了他是她什么人,也回答不了找她什么事。仅仅两个多小时的等待已让
,
罗慧还没适应新称呼,在水龙头下用力而快速地搓洗手上的血迹:“等手术结果吧。”
“那我们……一天到晚要出几趟车?我接下去就只负责跟车吗?那人的头被砍成那样,活下来也很难护理,得恢复好久。”
“等手术结果吧。”罗慧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先去换衣服,换完带你去食堂吃饭。”
“哦,”实习生点头,“对了老师,我中午能休息吗?”
“今天还没正式排班,你累了可以眯会儿。”罗慧想她不过比自己小两岁,“你不用叫我老师,叫我名字就行。”
“哦。”
在护士长指定的带教护士里,罗慧年纪最小,但过完六月,她在急诊也干满了三年。从实习到上岗,来急诊历练的护士很多,真正待久的却少,除去扎根的几个老人,新进的护士跟豆苗似的一茬茬换。
过了会儿,罗慧带着实习小姑娘去了食堂。打完饭落座,捧着空饭盒的护士长走过来:“有人让我把这给你。”
罗慧接过,是张折了三折的纸,纸上只有一句话:“我八月回来。”
她视线微凝,把它往护士服的口袋里一塞,又拿出来塞进裤兜。她握着筷子,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张纸的主人——它当然是雷明写的,不管他是在清峰那写好了带过来,还是来这等她等不到才留了纸条,都算是个交代,而他难得交代的原因和结果,就是他又毅然走了。
罗慧昨晚在床上想得很清楚,她让雷明陪她半个月是十足十的气话,她也并不认为雷明会因为她的气话做出实质的改变。眼下的纸条佐证了她的猜测,让她既失落又欣慰,失落的是她在他心里无足轻重,欣慰的是自己可以把满腔思念用麻袋装好或用麻绳捆好,然后果断封口打上一个不必解的结。
下班回家,她看着架子上他买给她的书,把它们全部放进了箱子里。而后,她翻看那厚厚的一沓南省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