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新作?的冬衣还没上身,带走,新打的头面首饰也?得带走,还有睡习惯的锦衾软枕都要带上,要不是担心行李太多了,她高低得要连床都打包带走。
因为怕自己?吃不惯岭南那边的吃食,她连府上的厨子都要打包带走两个,主?打一个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夫人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沈归砚见她洗完澡后发梢湿了都没有擦干,遂取出?一条白棉布半蹲在床边为她绞干头发。
“当然是本郡主?见你太可怜,所以大发慈悲了一回。”趴在贵妃榻上,手上翻着一本话本子的宝珠懒洋洋得像条没骨头的蛇。
“你说圣人为什?么?要让你去岭南当官啊,京城脚下也?有不少官职啊,是不是你在殿上说了什?么?话,惹了圣人生气,所以圣人才会把你远远的打发掉。”
对于这个阴谋论,气得锤了下床的宝珠就想到了往年一张贴桂榜杏榜,不知有多少公主?郡主?贵女?等着榜下抓婿。
可惜这一次的状元早已名草有主?,探花又因污蔑他人作?弊革去功名,断了此生在入官场的青云路,剩下的榜眼年过半百,据宝珠所知,当日在金銮殿上圣人曾有意?让他做自家女?婿,结果得知他已成家后才做罢。
沈归砚撩起她头发,裹在干燥的棉巾吸干多余的水分,“我留在京中升职缓慢,如果我外?放做官,要是任职期间做出?政绩,等三年期满回来?后我的会比其他人都高,宝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闻。”
“你说?”趴在软枕上的宝珠嫌他动作?太慢,指挥他给自己?端来?一碟豌豆黄,让自己?挖着吃。
“历任阁老首辅都曾外?放做官过,还曾有人戏谑过想要进内阁,先得外?放。”
闻言,宝珠的眼睛蓦然瞪大,两指捏着的豌豆黄拿不稳的吧嗒落在地上,随后又不相信的摇头,每年外?派上任的官员那么?多,怎么?就一定轮到他瞎猫碰死耗子。
再说了有很多一直留在金陵没有外?派的官员,最后不也?是能坐上首辅的位置吗,更?多的是外?派后碌碌无为,一辈子都留守在那个小小县令的位置上。
深知现在自己?说的话,不亚于空口?银票的沈归砚弯腰凑近,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不管夫人信不信,你以后的夫君都会成为大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辅,而你,是有诰命在身的首辅夫人。”
宝珠两指拈起一块糕点塞他嘴里,又拍了拍他的脸,“你这个大饼本郡主?可吃不下去。”
那么?大的饼,她何?止是吃不下啊,还得担心吃到一半噎死了怎么?办。
沈归砚嚼完嘴里的糕点,才捏了块豌豆黄递到她嘴边,“夫人放心好了,我画的这个饼和别人的饼可都不一样,因为它?注定是个闪闪发光的金饼。”
他画的究竟是金饼还是芝麻饼宝珠不知道,只知道明日就要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金陵,困意?是分毫不显,有的只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她以前去得最远的地方也?仅是安邑,这一次却是千里之外?,完全陌生的岭南。
因为要赶路,出?行的车队决定在天一亮就出?发,由于路途遥远,沈夫人担心他们?在那边住得不习惯,恨不得把家都给搬空了让他们?带走。
沈夫人拉着宝珠的手,依依不舍得眼睛通红,“你们?此去一路平安,等到了地方记得写?信回来?,知道吗。”
“儿子晓得,母亲放心。”
沈夫人把自己?亲手做的糕点装进食盒里递给冬儿,“宝珠要是在那边有吃得不习惯,住得不习惯的地方,一定要写?信告诉给娘亲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