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流畅,宛若沐血的汗血发出一声痛不欲生的嘶叫,然后飞纵入瑾国阵营。
惊马入阵,骚乱一顿,座上之人发丝微乱,棱角柔和的脸庞洋溢着温柔而狠决的日光,继而颌骨轻动,淡然却恣肆地一咬牙,将长枪猛然拔出,汗血一阵悠长的悲鸣,然后跪地滑行数十米,气息断绝。
就是这滑行之中,那人修长的身形轻飘地跃上借力一点,腾空落入被围得严丝合缝的铁桶防御守阵,最后一眼,是他灿烂完满的笑言,神采湛然,明亮不羁。
蓝世砚瞳孔盛满终于升至中天的日晖,将心底的震惊喊了出来,半晌还是合不拢嘴。
“洛桑,你怎么在这里!”
可惜离得太远,只剩风声肆虐,以及暖融融的眼底流露出的嗜血意味。他笑吟吟地卷起刀锋,然后骤然纵去,一刀横削那攒动成排密集啃咬我军严防死守,意欲攻出的阿颜氏,从天而降,曲蓄而有余,显得游刃至极。
我刀花成影,眸光乍寒,肃杀道。
“你不是说不会见了吗?出尔反尔决非君子,你这样做,置我于何地?难不成你要告诉我,瑾国将军私通西戎母族首领的谣言你可以善后?”
洛桑却是笑如长风,目若朗星,高挺的鼻梁在温情脉脉的光线附着下雕塑般无暇,勾勒出西戎人特有的深邃与质而不俚。
但见他踩肩飞跃,目中狡黠一触即走,一刀顺水推舟地砍去向我直扑过来的嘴中不知骂骂咧咧什么阿颜家话的杀神,然后似笑非笑地朝我一颔首,只是轻轻。
“我可不是以西戎人的名义,更不是我母族的名义,我所带,只是私卫,你且放心。”
他微微一顿,笑容清丽,隽若不琢,干净温润。
“我洛桑,绝不愿见仗义之人死于不应。”
无师自通
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轻笑出声,眼底是纸落云烟。
“是吗?可是我不稀罕。”
我拨云倒悬,眼底的暴虐一闪而过,继而刀不停驻地直直插入鞍下一持刀冲来的士卒后脖,然后下半身腾空而起,借着那股强大的冲劲以鱼跃龙门的姿态将自己整个人抛了出去。
一旁的洛桑倒也不作愕态,只是似笑非笑着随后而至,长剑撑地,噌愣作响,火星燃烧着落在我脚边,我却不置一语。
我拨云携着风恶狠狠地刮了出去,并着手腕一摇振出琤瑽短促,陡然撞击向斩杀不尽的阿颜氏,如排山般倾荡过去,夷为平地,却不是四海的姿态。
洛桑挑眉,戏谑十足。
“所以呢,苏将军是打算战死阵中?以一员镇国将军的声威镇住这些虾兵蟹将,置换区区东宫后方力量?你觉得,你这么做,张怀民会放过这些个随行的偏将?”
他眸色晦暗,轻叹道。
“你这样做,看似深明大义,舍己为人,实则一文不值。”
我没好气地将拨云折回,嘴角漾起一抹讥讽,不客气地将刀划过周身,丝毫不顾及离我不远的他。
他倒也灵巧,微微闪避便复又贴近我,手中长马刀胶如不动,却稳落在每一个飞扑上来的阿颜氏面门上,血花飞溅,使人脊梁发寒。
我却不为所动,反唇相讥,刀尖迫近三分,寸入来人头骨,然后拍掌下去,内腑震碎,口角淌血,好不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