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曾查过母后喝过的药方,得到的结果是一切正常,并无不妥。
遍查不获,她直觉有?问题,又说不出?来由。
会不会有?什么细节被?他们忽略了?
所幸有?秦未柳这个“神医”在,她心中?放不下,便托付他查寻医方古籍,想着万一就发?现了蛛丝马迹呢。
朱缨知?道?希望渺茫,但总忍不住抱有?一丝幻想。
周岚月最爱逞口舌之快,终于过够了瘾,倒是没忘记跟来的正事。
殿内没有?外人,她便说了:“这几日?若胭一直盯着绿瑚,她看?上去不大好,依旧疯癫却饮食极少,像是没什么生?机了。”
朱缨微顿,眼中?没了玩笑的意思:“派御医前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她的性命。”
自抓住绿瑚已经?过了这么久,却至今没有?让她吐出?东西来。
他们都知?道?绿瑚一定有?问题,偏偏人又疯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北司以酷刑闻名,却也怕严加逼供让人丢了命,本以为在诏狱撂上几个月吓唬吓唬,她便什么都装不下去了,没想到数月过去一丝马脚都没露,莫不是真疯了?
这才是众人不愿看?到的结果。
一个疯子招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况且,就算她真的说出?真相,也没有?了做人证的资格。
“若自己不想活了,就是别人再尽心,无非也只能拖延几日?而已。”周岚月苦恼。
这番道?理朱缨怎么会不晓得。她沉默良久,继而叹息一声:“后日?朕得空,让若胭亲自提送绿瑚过来,朕要?见她。”
疯癫之症医官诊不出?来,唯一能判断的就是人的言行反应。
绿瑚自认生?还无望,一心求死,但朱缨不信她真的无牵无挂。
只要?能拿捏住软肋,凡事就有?希望。
战线已经?拉得太长,不能再拖了。
周岚月明白?她的意思,正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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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未柳确实在翻看?医书,只不过不在自己住处,也不在御医司。
为着他找书方便,朱缨一早知?会了御书馆,是以他现在入馆畅通无阻,只要?是馆中?的书都能随意查看?。
要?知?道?,御书馆乃是皇宫书阁,能在其中?收着的书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民间有?价无市的经?书文卷比比皆是,自然不乏珍贵难寻的传世医书。
秦未柳出?身医药世家,自小见过不少罕见的病史医书,但江北毕竟不及皇宫,那些?他梦寐以求一睹的大家孤本,几乎都在这里找到了踪迹。
怪不得他们家找了多?年都没有?消息,原来都进了皇宫。
卧底
他自然喜不自胜,除却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御书馆泡着。
心上人无暇顾他,他便不顾了形象,捧着本医书能?从清晨盯到?半夜,直到?负责驻守的侍卫在门外提醒,才能?后知后觉想起时辰。
左手边放着宁皇后昔日的?药方,右手侧是一摞古书。
秦未柳提笔伏案写着,时不时皱起眉挠挠脑袋,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复拿起左边那张又薄又旧的?纸,面?露苦恼。
药方里?有苏怯木,确实是去火理气的?好东西?。
诚然这味药材相克的?东西?有不少,但这么多天来,他已经理清楚了当年坤宁宫的?所?有用度明细,一一排查后,并没有发现与之大克的?食材香料和药物,自然也不会合在一起,产生致死?的?毒素。
真是奇怪。
秦未柳从医数年,从来被誉为天才,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难的?事。
宁皇后一去,当年的?御医司恐怕也是连日查阅医书,像他一样迷茫,最终却毫无进展,将这一谜团留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