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意,指着面前的山越人说道。
“越地山部首领歙离,向大商北疆伯侯问安,愿在昊天的光辉下,见证山越与您的友谊!”
“熊首领不必生气,你应当知道我们会盟的对手是谁,天河水军另有任务,人间的战争还要仰仗荆地的豪杰们多多出力。”
这些人给自己擅自立神位,怎么都不和自己说一声,也不征询一下他本人的意见?
后世给二爷立像,把钟馗加入城隍和地府体系,都是在人家死后追封,他人还活的好好的,哪有把活人当神灵供奉的?
而且,他可是有编制的,天河水军元帅,可不是什么私自设立的祭祀。
下意识的对着虎皮一上手,细细抚摸着柔软的毛发,孟尝就察觉到了这一份礼物的厚重。
孟尝将虎皮递到高觉的手中,认真的回道:“册封诸侯乃大王之命,孟尝出发前亲自得大王允诺,此事可全权负责,若是事后有所纰漏,孟尝就算是大闹朝歌,也会为伱讨要公理,区别就在于你,是否愿意相信孟某!”
“哼,荆地的小兔崽子,你死了,乃翁都不会死,你老了,乃翁还能和你荆地的姑娘一晚鏖战七次。”
山越首领歙离闻言并没有感到多么高兴,反而停下了脚步,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遭遇了荆蛮的埋伏。
这下倒好,给东夷那帮人多祭祀几年,日后形成了风俗和传统,估计后世都不会记得天上曾经有个天河元帅孟尝,只记得泰岳帝君叫孟尝。
孟尝哭笑不得,这闹的哪出戏啊?
为人处事上根本不像一个山野蛮人的风格,反而和中原的那些诸侯一样,豪迈之中全是精明。
待到山越靠近,大部队留在营外就地驻扎,歙离表现的非常洒脱,带着几名亲卫,就在姒越公子的陪同下进了大营,双手递上一张纯白色的虎皮,一脸崇敬的说道。
“你说什么?东夷人说我是什么?”
“若是能大胜楚地那些卑劣之人,歙离敢问伯侯,可否替南疆的鄂侯做主,真的将我山越部化为大商诸侯,以伯位平等视之?”
“孟伯侯为何要和他们结盟?这就是一群野人,是没有道德,没有理智,野人中的野人,和他们混迹在一起,那不是自贱身份吗?”
看着熊成不似作伪的愠怒,歙离这才放下心来。
山越和荆楚算是世仇,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荆楚的两个对手,对面那个黄口小儿脱了裤子,丁长几寸他都一清二楚。
熊成面上不悦,要不是刚刚才臣服眼前的男人,换做其他时候,早就发飙了。
想通症结的熊成立刻换上了笑脸,在山越首领还没接近大营时,就热情高涨的打着招呼。
真要有埋伏,熊成一怒之下只会喊人抄家伙一拥而上,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无能狂怒。
孟尝会心一笑,伸手将单膝跪倒的熊成、景柽一把拉了起来,笑容满面的说道:“咱们正说着他呢,不成想对方居然提前到达,对方已到十里之外,稍等片刻,即见分晓!”
熊成怒目圆瞪,却是不敢真的和这群妖兽闹将起来,只能不忿的扭过头,生着闷气。
“泰岳帝君,你不是属地在岱宗山脉一带嘛,于是鸟夷和徐夷牵头,淮夷推翻了原先的淮君祭祀,已经正式将八神主之后增加了您的宗祀,说是要感念您降服淮祸,拯救夷民的恩德。”
不过也不好说,毕竟孟尝的故事,还在延续。
摇了摇头,现在他人在南疆,对东夷鞭长莫及,只能以后有机会,看要不要去给自己也来一出“伐山破庙”,免得有人假借自己的名号,暗中为非作歹。
迎入歙离,会盟才算正式开始,三方落座之后,孟尝便将大王给予的条件告知二人。
“熊首领自北面起兵,先解我南疆游魂关、鄂城之围,协助鄂侯整合南疆诸侯势力,再一同自北而南,往湘水方向攻打楚蛮!”
“歙离首领自东面起兵,山越擅林地之战,可绕雷泽过云梦,直扑郢城,切断郢城楚熊氏与楚地各部落的联系,给南疆诸侯逐个击破的机会,如此,大计可成!”
计略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略带一些简单粗暴,可能唯一能让楚熊氏措手不及的,可能就是未能预料到荆地和山越的联合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