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上次,他和马景澄谈过话,马景澄的话让他瞬间慌了,马景澄的那个所谓盲盒,等于是让他们拿到了一堆假数据。
这件事和前面的事情是有联系的。
李宽认真思考过,马景澄之所以那么在乎那10%,不是在乎钱,而是理念。
马景澄要的百分之百的掌控,而不是时刻让人盯着。
和马景澄无数次的谈话中,李宽得出了一个结论:为了所谓的自由,马景澄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马景澄给他提交的‘饭来’文件,就佐证了这一点。
马景澄不接受任何监督和审查。
然而,一旦州里参和‘饭来’陶彩的利润,那就会和马景澄的理念碰撞,你想要在一个篮子里看管50个鸡蛋,提篮子的人就可能连篮子都扔掉。
别人都已经明确说了,篮子里有一百个鸡蛋,会给你五十个,你说用来蛋炒饭,我就给你蛋炒饭,但是只能我给你炒饭,你不能拿着蛋自己去炒,你拿着蛋走了,我不知道你是把蛋拿去卖了,还是水煮,亦或是荷包,总之你说这是蛋炒饭用的鸡蛋,那TM就只能用来蛋炒饭,你要想用这些鸡蛋来孵小鸡或者做其他事情,老子我不同意。
还有,你非要找个人在篮子边守着,我从里面拿个鸡蛋,你还要审查拿的是不是你的,你难道忘了,这一篮子鸡蛋,都TM是我的,给你五十个,给的是鸡蛋,还以为给你脸了是不?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蹬鼻子上脸,连母鸡都想要是吧?
这就是李宽从马景澄那儿体会得到的:《篮子里有一百个鸡蛋》!
他在某个大雪纷飞的清晨,在昏黄的灯光下,披着马景澄赠送的大衣,在彩虹路二十五号的办公室,伏案写下了洋洋洒洒数万字的文章:《篮子里有一百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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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细细回顾了自己的经历和马景澄的行为。
写完,盖上钢笔盖儿,他抬头,天空中还在飘着雪,窗外的灯光照亮的地下,铺满了雪,只有松树下还留着一片的干燥。
他很感谢马景澄。
马景澄是这片文章的践行者,他是观察者,他很清楚,一个观察者要成为践行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马景澄就是那个提着篮子的人,他的篮子里有一百个鸡蛋,或者其他什么蛋,都可以,他如果决定拿一个给你,那你就只能拿一个。
他如果说给你五十个,那就会给你五十个,但如果你要为了这个被赠送的五十个去监视马景澄拿其他鸡蛋的行为,马景澄有可能将整篮子鸡蛋都扔掉,也不会给你。
如果你要是不知足,还想要贪图生蛋的鸡,那么马景澄会杀鸡给狗看!
李宽觉得,自己的经历,已经超越了百分之八九十的人,自己阅读过的书籍,也超越了大多数人。
按理来说,不应该比不上一个乡野少年。
于是他也学习别人,开始了对马景澄的观察,闲来没事就跑到陶铃街去,靠在巨大的梧桐树后。
渐渐的,他发现,这家伙办公室的灯,从天黑开始,会一直亮到天亮。
也是在那天,他发现有人和他一样,鬼鬼祟祟,这才找来了龙队,抓住了罗二,让马景澄白白捡了三十万。
李宽在想,为什么他能够这么有毅力呢?
难道是因为花镇的夜晚太过于黑暗,想要弥补那些错失的夜晚?
他哪知道,马景澄已经养成了习惯,在学校那些年,从高中开始,一直到研究生,他就没有休息过,尤其是上了大学之后,简直比高中还要狠,有时连续两三天只睡两个小时,感觉眼皮都有千斤。
所以这是一种习惯。
李宽后来发现,自己办公室有千余本书堆着,马景澄却有一房间的书,长长的一个房间里,密密麻麻,书架塞满之后,地上还一堆一堆。
他还想要去旁边那间看看,没想到却被看门的和尚拦住,只见他鼻孔朝天,下巴抬得老高,伸出强劲的大手,堵在门前,说道:“俺老板说了,没有牌儿,不让进!”
李宽一问才知道,原来你进入里面的人,都要有专门的门牌。
后来,李宽无意中向马景澄提起此事,马景澄却说:“少儿不宜,看了对你没什么好处,一个单身汉,何必给自己添烦恼呢?”
他摇摇头,也就作罢了。
不过他感觉自己对马景澄的了解还是不够。
五十个鸡蛋,对于攀州来说,不可谓不重要。
为了不让提篮子的人将篮子摔了,也为了不让人惦记陶铃街下蛋的老母鸡。